冷宫的夜晚,终于不再是死寂和寒冷的代名词。
一盏由系统兑换的、光线柔和的【节能长明灯】(花费10流量点)驱散了黑暗,苏晓伏在由木板临时搭成的“书桌”上,炭笔在粗糙的纸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【初级绘画精通】的技能让她下笔如有神助,线条流畅而精准。她画的,正是一张结构复杂、远超这个时代认知的高效纺纱机设计图。每一个齿轮、每一根杠杆、甚至材料的建议,都标注得清清楚楚。
这不是一时兴起。在决定主动出击后,苏晓仔细分析过后宫的格局。皇后体弱,不大理事。张贵妃宠冠六宫,嚣张跋扈,是明显的敌人。而贤妃,出身清流文官之家,虽不十分得宠,但以贤德宽容著称,在宫中口碑颇佳,且因家族不涉军权,与张贵妃的外戚势力素有龃龉。
最重要的是,贤妃的娘家似乎曾因纺织物料供应之事,与张贵妃家有过不快。这份织机图,就是投向她最好的敲门砖。
“光有图还不够,得让她主动来找我。”苏晓沉吟片刻,心中有了计较。
次日,送早饭的是个面生的小太监,依旧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,将食盒往门口一扔就要走。
“这位小公公,”苏晓声音虚弱地叫住他,手里拿着那张精心卷好的图纸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惑,“我……我昨夜梦见先祖,得了这么个图样,说是能利国利民。我乃待罪之身,不敢藏私,可否劳烦公公,将此物……交给贤妃娘娘?她素有贤名,或可呈报天听,也算我苏家……赎罪万一。”
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,将一个濒死罪妇想用“祖传秘方”赎罪的心理演绎得淋漓尽致。同时,她悄悄将最后剩下的几枚铜钱(原主遗物)塞了过去。
小太监捏着铜钱,又看看那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纸,撇撇嘴,心想这废后真是疯了,但还是敷衍地接过:“行了行了,咱家知道了。”
小太监自然没把东西直接交给贤妃,但他转身就把这事当笑话告诉了关系好的杂役老太监。那老太监人微言轻,却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,眼光毒辣。他展开图纸一看,虽看不懂全部,但那精细程度让他心惊肉跳。他不敢怠慢,层层上报,最终图纸到了贤妃的心腹嬷嬷手中。
长春宫偏殿,佛香袅袅。
贤妃看着铺在案上的图纸,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,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。她父亲曾任过工部侍郎,她耳濡目染,对器械并非一无所知。这图纸上的纺机,结构之精妙,构思之奇巧,她闻所未闻!
“娘娘,此物若真能制成,效率恐怕是现有织机的数倍甚至十倍不止!这……”心腹嬷嬷声音都在发抖。
贤妃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。她想起关于苏晓最近的异常传闻,以及皇帝那微妙的态度。
“这苏晓……绝非池中之物。”贤妃指尖划过图纸上清晰的注解,眼神变得锐利,“她将此图给我,是示好,更是试探。她想看看,我有没有胆量和眼光,接住她抛来的这根线。”
是夜,月黑风高。贤妃只带了一个绝对信任的贴身宫女,披着深色斗篷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冷宫之外。
苏晓似乎早有预料,门虚掩着。贤妃走进内室,看到在柔和灯光下,气定神闲、面色红润的苏晓,与她想象中凄惨等死的形象判若两人。
“苏姑娘,好手段。”贤妃开门见山,目光扫过虽简陋却干净整洁的室内,“这织机图,从何而来?”
苏晓微微一笑,起身行礼,不卑不亢:“娘娘明鉴,图从何来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它能否为娘娘,乃至为这天下,带来实利。妾身别无所求,只望在这冷宫之中,能得一隅安身,他日若有机会,愿凭些许微末技艺,报娘娘今日庇护之恩。”
她没有哭诉冤屈,没有要求复宠,只求“安身”和“报恩”,姿态放得极低,却又充分展示了自身的价值。
贤妃凝视她良久,冷宫寂静,只闻灯花轻爆。最终,她缓缓点头:“本宫可以护你一时。但你要记住,在这宫里,最大的庇护,永远是你自己的价值。”
同盟,初步达成。贤妃离去时,留下一个看似普通的食盒。苏晓打开,上层是点心,底层,却压着一张小小纸条,上面只有一句诗: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
苏晓看着纸条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风?那就看看,是谁先被连根拔起!
更新时间:2025-11-06 06:53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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